第22章：林老師遇難

    韋小培把薇薇背到門診所，門診部的醫(yī)生阿姨要給她掛鹽水。韋小培算把薇薇安頓好了，就找個借口去找阿姨了。

    古怪的事卻接連不斷。

    韋小培先乘上公交車，然而公交車開出才一站就突然熄火了，駕駛員怎么也打不著火，只好向乘客道歉，請大家下車換乘別的車。韋小培怕時間緊急，就叫了一輛出租車。車到半路卻遇上堵車，趴在路中動不了。

    司機悠閑地聽歌，韋小培卻急得渾身冒煙。最后司機象征性收幾塊錢，放他下車讓他自己走。

    韋小培決定抄近路過去，就放棄大路去鉆弄堂，結果剛進弄堂就遇上前面有人打群架，不管前面還是后面，摩托車自行車還有行人把弄堂給擠得嚴嚴實實，沒有翅膀就休想飛出去。

    哇靠，怎么處處遭遇阻礙呀。

    韋小培預料，剛才用天眼功看到的情節(jié)，馬上要在那邊真實展現了，他如果不盡快趕到，就來不及了。他像條蛇一樣，在人縫里使勁地鉆，挨了別人無數的白眼和惡罵，總算擠出了厚厚的人墻。

    但剛想撒開腿跑，右手卻被人一把拽牢。

    “站住，別跑！”有人吆喝著，聲音很威嚴。

    抓他的手很有力，手掌卻很柔軟。韋小培一抬頭，看見弄堂口布滿警察，抓他的是個女警。

    那不是王組嗎？

    “王姐姐，是我呀?！表f小培叫出來。

    王組認出了韋小培，她沒有放手，嚴肅地說：“我們接到報案，說里面有幾個小青年打群架，現在除了成年人，小青年都得留下來，接受調查。你也不能走?！?br />
    “可是，我又沒打架。”

    “如果沒有參加，你就不用擔心嘛，我們會調查清楚的。”

    “我有急事，要馬上走?！表f小培想掙脫王組的拉扯。

    王組瞪著他：“小培，我還不相信你嗎？可我們在辦公事，誰都不能例外，別耍小脾氣，一邊乖乖呆著?！?br />
    韋小培沖他吼：“你知道嗎，有個地方要出事了，我是要趕去救人的?！?br />
    王組一愣，忙問道：“哪個地方要出事？你去救誰？”

    韋小培差點就把情節(jié)吐露出來，話到嘴邊掐住了，天機不可泄露，一旦說出此去的目的，王組一定窮追不舍，別忘了，她是個警察唷。

    韋小培脖子一梗不吭聲，這是他對付這位漂亮姐姐的慣用伎倆。

    王組沒工夫跟他磨嘴，她示意她的助手關照他一下。助手過來，請韋小培到那邊的警車里坐坐。

    韋小培坐在警車里，抓耳撓腮，想推開車門偷偷溜，車門卻被反鎖住了。

    把他當犯人了？

    時間在過去，林老師像皮球一樣被工程車撞飛的情景，歷歷在目。

    雖然韋小培不喜歡林老師的鬼性子，覺得她是個虛偽女人，不過她是個活生生的人，他既然知道她有災禍，怎么能見死不救呢？

    可是他又不能直截了當告訴警察說林老師要被撞死了，他得去救她。即使王組再值得信賴，也不能說。

    忽然我想到，既然走不了，還是用天眼功再看看，現在那邊情況怎么樣了。

    閉眼，運功，心里想著林老師。

    面前出現的場景，是醫(yī)院的搶救室，閉著眼臉色死白的林老師躺在手術臺上，只見主治醫(yī)生搖搖頭，沉重地放下手中的手術工具，一個護士將一塊雪白的布蓋在一動不動的林老師頭上。

    林老師死了？

    韋小培急了，睜開眼睛，拼命用手敲車窗。一個警察過來拉開車門，問他什么事。韋小培說要尿尿。這個小警察肯定不知道韋小培的厲害，他居然同意讓韋小培出來，到路邊的綠化帶里臨時尿一下?？身f小培一出來就往綠化帶對面躥，幾步就到了路的對面。

    “站住，回來！”警察在警告。韋小培回過頭，朝他喊了一句：“告訴王組姐姐，我有要緊事，走嘍。”

    韋小培頭也不回地跑了。

    快！快！快！時間就是生命啊。

    他一邊跑一邊還在想歪念——

    林老師，如果我救了你，你怎么感謝我？

    期中考試給我點好分數，不讓我吃紅燈行嗎？

    當然，林老師知道了，一定會罵死他，他只是想想嘛，想想不犯法吧？

    前面就是那條出事的街了，當韋小培從岔道上奔來，正要沖入這條路，迎面卻被一道屏障給擋住。

    屏障是幾個紅色的塑料隔離墩，橫著排開，切斷了整條路，中間放著一塊鐵皮做的移動指示牌，綠色底白色的字：道路封閉，車輛繞行。

    邊上停著兩輛警車。很多行人駐足聚集在隔離屏障外，一齊朝那邊觀望。

    韋小培喘息著，擠進人群，也向那邊望去，在前方大約兩百米的地方，停著兩輛警車和一輛救護車。而在路的一旁，停著一輛桔紅色的工程車，一看就是鐵甲威猛，在城中所向無敵。

    韋小培的心一抽，連忙拉住旁邊一位大叔問道：“前面怎么啦，是不是出事了？”

    大叔嗯了一聲，說出車禍了，有人被車撞了。

    “誰……誰被車撞了？”

    “聽說是一個姑娘，具體我也不清楚?！?br />
    救護車的警燈閃亮，響起凄厲的警報聲，嗚嗚叫喚著，向另一方向急駛而去。

    鐵甲工程車，車禍，被撞的是姑娘——

    不是林老師是誰？

    果然事情應驗了。

    那么阿姨呢，她在哪里？

    韋小培跳進隔離墩內，想往那邊跑，遭到交警厲聲呵斥，只好退了出來。

    找不到阿姨不要緊，現在最要緊的是林老師情況怎么樣。救護車往東開去了，離這兒最近的是第三醫(yī)院。

    韋小培匆匆趕到第三醫(yī)院。

    在搶救室外看到好幾個警察把住著走廊，不讓閑人靠近，韋小培知道來對了，林老師就被送在這家醫(yī)院的搶救室里。

    他在樓梯的臺階上坐下來，等待消息。其實根本就不用等，全世界只有他一個人知道林老師救不活了，當然醫(yī)生也是知道的，但他們是預計，而他是直接看到了最后的結果。

    林老師出車禍，學校肯定不知道，她的家屬、朋友和同事都尚不知情，只有他坐在這里，為她揪心。韋小培又想著阿姨，她現在在哪里？

    他決定用一下天眼功，但閉上眼睛一運功，什么都沒有顯現。

    這時他想起了薇薇，她應該掛完鹽水了，見他還沒出現，一定會著急的。林老師是因為跟阿姨打架才遭車禍的，阿姨會不會被警察給抓去？

    如果阿姨被抓了，那薇薇就成了一個人了。

    韋小培不等林老師的搶救結果了，其實也不用等。他匆匆跑出了醫(yī)院。

    回到公園路的門診所，薇薇果然已經掛完鹽水，正坐著等他。她一見他就問道：“小培，你有沒有找到我媽媽？”

    韋小培搖了搖頭：“沒有哇?！?br />
    “那你跑哪里去找了？”

    “就是到處跑一跑?！?br />
    薇薇有點泄氣：“你一點目標也沒有，就是瞎找，那怎么能找到呢，我還以為你知道一點信息呢?！?br />
    唉，他能把已經發(fā)生的事告訴她嗎？雖然事實已經發(fā)生了，但具體情況還不完全清楚啊。

    他沒有親眼看見阿姨在哪里，所以不好下結論。反正到明天，什么都會清楚的。

    一天就要過去，韋小培陪薇薇去了她們新租的青陽小區(qū)，進了她們的新家。然后他該回姑媽家了。他很猶豫，如果阿姨已經進了公安局，她今夜是不會回來了，薇薇要一個人過夜。她雖然很聰明，比他還老練，但她只有11歲呀，并且是個女孩子。

    要不，留下來陪她？

    韋小培決定試探一下薇薇，就說我要回去了。

    薇薇連忙拉住我：“小培，你先別走，再陪陪我，等我媽回來你再走，好嗎？”

    韋小培要的也是這句話。

    天很快黑下來，薇薇動手做晚飯，韋小培給她當助手。薇薇特意做了三個人的飯，在飯桌上放了三個人的碗筷。他們又等了兩個小時，實在餓了才悶悶地吃起來。

    飯后薇薇還沒有讓韋小培走的意思。她也不做作業(yè)，陪著他在客廳里看電視?？纯纯煲估锸c了，韋小培終于說：“我……是不是該回去了？”

    “不，你別走，我害怕……”薇薇緊張地望著他。

    這是肯定的，當初白云清這個流氓鉆進她家來，薇薇心里有陰影，當然害怕。

    韋小培決定了，今夜就不回去了，就在她家呆一夜。但他要給姑媽家打個電話說一聲。

    電話打通，接電話的是燕燕。他對燕燕說今夜不回去了，叫他們別等他。

    燕燕問他為什么不回去？他說住在同學家了。燕燕問同學是男是女？

    韋小培正想說是男的，薇薇在旁邊打了個很響的噴嚔，這一下露餡了，燕燕馬上叫道：“是女的，我聽得出來?！?br />
    韋小培說：“那是我同學的妹妹?！?br />
    “現在誰家有弟弟妹妹？我們都是獨生子女?！毖嘌嗖幌嘈?。

    韋小培啞了一下，又靈機一動，說那是同學的表妹妹。

    燕燕啪嗒把電話掛斷了，韋小培似乎看到她翻白眼的樣子。不過他顧不了她，這兒有任務啊，今夜他要保護薇薇。

    薇薇因為鬧過肚疼掛過鹽水，身體還是虛弱，要想睡覺了，她說她去睡媽媽的床，把她的床讓給他。

    “我就睡在客廳里好了?！表f小培指了指木制的三人椅，在這里睡也挺好嘛。

    薇薇不答應：“你是客人，要是我媽媽回來，看到你睡在這里，肯定會怪我的?！?br />
    其實韋小培就是怕阿姨回來后，發(fā)現他睡在薇薇床上，會有什么想法，上次有一夜他在薇薇床上睡過，那夜阿姨在家，而今天只有他和薇薇兩個人，他們還是小心點為好吧。

    他堅持要睡在客廳。薇薇也只好同意。

    這一夜韋小培實在睡不著，眼前老是輪回著林老師被撞的一瞬間，以及白布蓋臉的那一刻，他幾次想運動天眼功查一查阿姨的下落，但都沒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