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避免損失

    明白了寧江州守軍如此少的原因，伏昊也是慶幸他決定反叛遼國之后，整合女真部落的速度很快。

    若非他靠著在酒宴上殺遼使，強逼各部女真部落的首領(lǐng)，跟隨他反遼，趕在遼國知道消息后，作出反應(yīng)之前就進兵寧江州，誰知道現(xiàn)在寧江州的防備，會是什么情況？

    不然，要是拖個三、五月，等遼國從附近調(diào)來的兵馬，集結(jié)在寧江州防備，那伏昊攻打?qū)幗莸碾y度，無疑很大，也會多了很多不必要的傷亡。

    女真一萬三千余騎，一路疾行，日夜兼程，終于在出兵三天以后得下午，到達了寧江州城外。

    當伏昊率軍浩浩蕩蕩殺到寧江州城外時，早已得到探子傳信的寧江州城池，已經(jīng)閉城防備了，城頭上所有的遼兵，也都緊盯著城下出現(xiàn)的女真軍隊。

    雖然寧江州的遼國守軍從一開始就沒有瞧得起女真人，但他們還沒有自大到女真人兵臨城下的時候，還能一點兒也不在乎，畢竟，女真人的人數(shù)是真的太多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女真反叛的人太多，寧江州的遼國守軍，在女真人圍城后，就在城里召集精壯，隨他們守城。

    當然，那些協(xié)助守城的精壯，多數(shù)是其它民族的人，至于城里被命令不得隨意走動的熟女真人，則多數(shù)被遼國官兵專人盯著。

    沒辦法，雖然那些熟女真人早被遼國強遷入寧江州管轄，并且統(tǒng)治了很多年了，不少人因為在寧江州內(nèi)生活了數(shù)代，對遼國忠誠度很高，都快忘了他們是女真人，把自己徹底當一個和契丹人一樣的遼認了，但他們的身份，依舊只是女真人，是叛軍的同族，由不得寧江州的守軍不重視。

    誰也不能保證，面對那么多同族的進攻，這些寧江州內(nèi)的女真人，會不會和進攻的女真人一起，里應(yīng)外合，把寧江州攻下。

    所以，哪怕是再缺人手，暫時情況下，寧江州的守軍里，也都沒有女真人的成分在。

    甚至于，他們?nèi)耸稚俚那闆r下，還得再抽出一部分人，去監(jiān)視城內(nèi)的熟女真人。

    “城上的遼兵聽著，我女真伏昊大首領(lǐng)有令，若你們識時務(wù)，開城投降，定然保你們周全。否則，若有反抗者，必取爾等性命，片甲不留！”甘當被伏昊派去勸降，他騎了馬，到了寧江州城下，便對著寧江州城頭大喊道。

    “叛逆賊子，你們?nèi)绾胃艺f這些狂言？現(xiàn)在你們最該說的應(yīng)該是你們自己才是，要是你們老老實實束手就擒，交出殺害我謝里達天使的兇手，說不得我會向皇帝求情，減輕對你們的懲罰，否則，待我大遼雄軍到來，必叫爾等灰飛煙滅。”回應(yīng)甘當?shù)脑?，是寧江州副將親自說的。

    在謝里達被伏昊殺死的死訊傳來后，因為時間太快，遼國還沒有確定接替謝里達職位的人選，所以現(xiàn)在寧江州在軍事上的一切安排，都是這位謝里達的副將在指揮的。

    “首領(lǐng)，遼人欺人太甚，請讓我做先鋒，登上城樓，取賊子性命！”甘當被反譏的生氣極了，回到伏昊身邊，就向伏昊請命，做攻城先鋒。

    “讓我去吧！首領(lǐng)，我一定要讓他們知道我女真的厲害?！?br />
    “別和我搶，讓我去！”

    “不行，讓我來，這幫遼人，沒一個好東西！”

    ……

    在甘當請命之后，其他的女真首領(lǐng)，都爭相請命，做這個登城的先鋒。

    無論是支持還是不支持伏昊的女真首領(lǐng)，此時心里想的都是一致的，就是要把這個必定到手的功勞，搶到手。

    所有人都知道寧江州城里的遼國守軍，只有四百人，就算他們再征召一批精壯守城，以寧江州數(shù)萬人口的抽調(diào)比例來看，守城的人最多不過數(shù)千，其中還有九成左右軍事訓(xùn)練嚴重不足的人。

    這點實力，對于他們手下的一萬多人來說，完全不夠看的，畢竟，一直就在山林間打獵，與野獸搏斗的女真人，經(jīng)過伏昊整合兵馬時的幾次剿滅部落的戰(zhàn)斗，整體實力上，已經(jīng)突飛猛進了。

    對付寧江州的幾千守軍，所有人都確信，只要他們拼著犧牲，打上城頭，破了寧江州，并不難。

    因此，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份幾乎到手的功勞，區(qū)別就是看誰指揮，誰拿到這份功勞。

    像甘當這樣的支持伏昊統(tǒng)治女真族的部落首領(lǐng)，自然是希望立下功勞，引起伏昊的注意，讓伏昊記住他們，并且以后重用他們。

    而那些不支持伏昊的部落首領(lǐng)，卻是希望拿到這份功勞，增加他們以后的威望，從而得到更多和伏昊在女真族中對峙的話語權(quán)。

    畢竟，他們只是不支持伏昊統(tǒng)治女真，并非是不支持女真一統(tǒng)，換句話說，他們也想做女真的君主，想和伏昊爭權(quán)，只是伏昊之前的所作所為，太過強勢，所以他們才容忍和退步，讓伏昊暫時得到女真共主的名字，實際上，他們一直在等待機會從伏昊手里奪權(quán)。

    今天這攻打?qū)幗莸姆催|第一戰(zhàn)，就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終究，在反遼的大業(yè)中，誰先立功，傳了出去，在女真族內(nèi)的威望就不同，要是讓那些不支持伏昊的首領(lǐng)得了功勞，自然會讓很多女真人對他認同，這樣的話，他們也就多了和伏昊叫板的資格。

    面前所有請命的人的心理，伏昊非常明白。

    按理來說，伏昊應(yīng)該把這首戰(zhàn)得功勞的機會留著支持他的人才對，畢竟，除非伏昊傻了，才會給那些不支持他的人，讓他們轉(zhuǎn)頭來對付他自己。

    只不過，看著寧江州高聳的城墻，和城池前的護城河時，伏昊卻是打消了想法。

    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伏昊否決了他們的提議道：“大家不要著急，現(xiàn)在的情形不適合強攻，我不會下令的?！?br />
    “為什么？首領(lǐng)？寧江州遼兵少，正該是進軍的好時候。我們祖先有句話叫‘兵貴神速’，如今遼國援兵未至，我們正該趁此時機，強攻寧江州，只有拿下寧江州，我們才能在接下來的戰(zhàn)斗中，占據(jù)更有利的優(yōu)勢。”甘當聞言，第一時間反問道。

    伏昊聽了，并未不喜，反而非常高興，因為甘當說得有理有據(jù)，足可見他在軍事上面，有一定的天分，以后可以委以大任。

    掌權(quán)以后的伏昊，一直感覺手下人才不足，畢竟，現(xiàn)在他可不是統(tǒng)治幾百人的小部落了，他手下可是有一萬三千多在真實歷史上就證明他們成為精兵的女真人。

    并且，雖然現(xiàn)在其它的女真部落，伏昊的手伸進去不多，在控制和影響力上不如他們原本的首領(lǐng)，但伏昊相信，徹底吞并他們，并不是問題，只是需要時間去解決而已。

    這樣的話，本來手下就沒多少人才的伏昊，自然欣喜甘當今天說出這番言語，在伏昊看來，甘當絕對能和孫定、徐欽這些能獨自建立流亡勢力的人相比，日后，也能獨領(lǐng)一軍，為他作戰(zhàn)。

    當然，最讓伏昊開心的，就是甘當話里，竟然明說了漢人是他們的祖先，這可把伏昊高興壞了，畢竟這意味著甘當已經(jīng)把他當了漢人，完全接受伏昊的漢化教育了。

    只是，開心歸開心，面對甘當?shù)恼埱螅灰琅f是選擇拒絕。

    “不行，雖然你說的有道理，但我還是不能答應(yīng)。”伏昊搖頭拒絕道。

    “為什么？首領(lǐng)？”甘當再問道。

    “強攻寧江州的話，寧江州內(nèi)遼兵少，我們只需要先造器械，然后填平不是太寬的護城河，再靠著器械登城殺敵，這樣的話，我們是肯定能攻下寧江州的。不過，如此一來，傷亡卻是太大了，我們手中的兵比起遼國來說，本來就少，是經(jīng)受不起這樣的損失的。”

    “自古以來，打仗本來就是要死人的，哪會有沒有損失的仗？”

    “可如果我們能避免損失，那為什么不避免呢？”

    “那聽首領(lǐng)的意思，莫非還有其它攻城的辦法嗎？”甘當聽出了伏昊的弦外之音，有些好奇的問道。

    “有！不過今天是不行了，如今天色不早，我軍又跋涉而來，傳令下去，全軍先就地扎營休整?！?br />
    伏昊沒立即回答甘當?shù)膯栴}，而是找了個合適的理由，強制向眾人下了休整的命令。

    這番作為，直接就讓一些不支持他的人，聽了命令后，臉色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