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迅速地將午飯解決了,梓晴就立即奔回辦公室補覺。要知道她整整坐著睡了六個多小時,除卻偶爾會醒來注意一下振軒的情況之外,梓晴基本上都是在挪來挪去地,但終究沒能找到最為舒適的姿勢繼續(xù)著睡眠。于是就算一大早睡了一小會兒,她還是尖酸背痛,以及很是倦困。
說到早上,梓晴不免有些埋怨振軒。他從臥室出去之后,就任由自己安眠,并無打擾自己的意思。幸而梓晴對時間比較敏感,在屋子里翻來覆去的只是瞇了一小會,就不放心地起床了。這一看時間,只剩下二十幾分鐘了。她連早飯也顧不上吃他悉心準備的早餐了,就央求他緊趕慢趕地,總算是在八點之前進了中心的正門。甚至最后都沒來得及跟他打聲招呼,就沖進了中心。
現(xiàn)在想來,還是自己不識好歹。
其實也并不是遲到或者請假的后果有多嚴重,但是今天有兩個預約在議程上等候著,中心近期的各項事務也很繁多,梓晴終究是狠不下心來,為補一個覺而耽誤太多事情。
靠在躺椅上,梓晴慢慢地迷糊起來,心里隱隱地卻在記掛著一早上自己的毛躁行為。
……
這一上午,梓晴因為身體上的疲憊而無法保證高效率的工作質(zhì)量,廈門島的另一處,郭浩東滿腹心事地,同樣只是在辦公室心煩意亂地過了一個上午。
猶猶豫豫地,他還是決定給她打一通電話。
“喂……”睡夢中被電話驚醒應該是很不愉快的記憶吧,梓晴看了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信息,才不太情愿地接通電話,因為是剛睡醒,梓晴的聲音中還帶著幾分的沙啞,“郭……總……有事么?”她頓了一下,還是選擇了正式的稱呼。
“聲音怎么?”郭浩東沒有直接回答梓晴的疑問,卻對她明顯疲倦的聲音產(chǎn)生更大的疑問,尤其是想到一早上文濤所說的話便愈加緊張起來,“是生病了么?”
“……”清清嗓子,梓晴竟然禁不住笑了,“沒有啦,只是剛被你的電話吵醒。所以還沒轉換過來而已?!?br />
“哦,”那邊有些尷尬?!澳莻€,我……”
“那你是有什么事么?”梓晴意識到自己的玩笑不太妥當,只得認真地詢問道。
“那個,我想問你,”郭浩東頓時沒有了思緒,畢竟他本就沒有什么事情可言,突然靈光一閃, “你今晚有時間么?”
“嗯?”本是想早早回家休息的,聽他這么問,梓晴在心里掂量一下,竟然鬼使神差地回答道,“沒事兒吧。怎么,你有事兒么?”
“那介不介意……參觀一下你的咨詢室呢?”話說出口,郭浩東才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借口編織得有多卑劣可笑。
“嗯?”聽到他的這句話,梓晴確實是再度笑了,咨詢室從來還未迎來一位抱有參觀態(tài)度的來訪者,郭浩東果然是個奇才和怪人。
“前幾天你不是還說你那里和我的書房蠻像的么?所以……”郭浩東急急忙忙地解釋著。
“哦,那你只能在六點之后過來了,”瀏覽一下下午的時間安排,五點半下班之前是沒有空閑時間的。而對于郭浩東的這次意外的來訪,梓晴因為捉摸不透他的意圖同樣也抱著幾分避之的態(tài)度。
“那好,下班的時候,我先接你去吃晚餐,然后再返回你的辦公室,參觀一下?!惫茤|輕輕地舒了口氣,瞬時恢復了平日里不容商量的姿態(tài),也不等梓晴說什么,便毅然地說了最后一句話,“那我先掛了?!比缓蟊銈鱽磬洁降穆曇簟?br />
“喂?浩東,我……”他的強勢和不通情理有時候真的會把人氣死的,他甚至都不會仔細地商量一下自己,就幫自己把晚上的時間都給安排滿,甚至連什么時候來自己的辦公室都由他說了算。想到這些,梓晴只能無奈地搖搖頭,卻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角上明顯的弧度。
送走了下午預約的來訪者又按照日程安排整理好資料。忙完這些,梓晴再抬頭找尋可愛的阿貍的時候,大肚皮上正好顯示著五點半。
走到落地窗前,梓晴活動著疲憊酸痛的四肢,無意間向下掃視幾眼,才發(fā)現(xiàn)那輛深黑色的寶馬X5那么耀眼地就停在寫字樓門前不遠處。那人并沒有下車,應該是在車子里安心地等候著吧。梓晴試圖去看清楚車里的些許狀況,但是從四樓的這個角度看過去,還是蠻有難度性的吧。
還是收拾一下,不要讓這個并不算很有耐心的男人等太久吧。
“什么時候來的?”小心翼翼地開了車門,梓晴才發(fā)現(xiàn)郭浩東正閉目養(yǎng)神,也不知道是在假寐還是真的睡著了。坐了幾秒鐘覺得如坐針氈,只能輕輕地問候著。
“幾分鐘?!惫茤|依舊仰靠在駕駛座后背上,閉著眼睛平靜地回復著,與中午時候電話中那無措慌亂的人儼然毫無相似之處。
“……”梓晴頓時也就沒有了后話,也陪著他呆呆地坐在車里。
過了多久,他終于坐正身子,啟動了車子離開了此地。梓晴留一下才發(fā)現(xiàn),這漫長的許久其實也不過才幾分鐘而已。
文濤說的果然沒錯,從她疲憊的臉色便可以看出,這段時間她一定很操勞。郭浩東雖然在梓晴上車之后并沒有多說什么,甚至帶著幾分冷冷的漠不關心。但其實他總是有意無意地從后視鏡中瞥幾眼身邊人的一切。她安靜地坐在一旁,依舊是斜靠著窗戶望著外面的風景,恬靜安寧,似乎已經(jīng)忘記身邊還有自己這樣一個冰冷的物體存在著,猶自陶醉于迅速后移著的風景之中。
不知不覺中,郭浩東覺得自己早已經(jīng)喜歡上這種安靜的氛圍,從第一次‘順路’送她回家就喜歡上了這種感覺吧。因為身邊的她么?還是只因為這些沒有注意過的風景呢?
“這段時間都在忙什么?”郭浩東似乎是無意間的一句問候,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正常的工作呀,”梓晴側了身子收回在窗外漂移的眼神,盡力輕松地回答道。
“哦?!笨磥碜约菏冀K與她的生活并無關聯(lián),自己始終都是她生活中的局外人而已。郭浩東有些失望地再度沉默下去。
“你呢,這幾天怎么樣?”始終沒有預想到他的意圖,梓晴其實是在擔心著郭浩東的近況不佳。
“我?”郭浩東疑惑地回頭,正對上梓晴疑問地眼神,立即躲閃開來,目視前方。“我很好,”“對了,我們?nèi)ズm嵃桑镁脹]有過去了吧?”
“也是?!辫髑鐫M是意外地看著郭浩東,沒想到這個人還是有所牽掛和依賴?!拔易詈笠淮芜^去,應該就是之前我們一起過去的那次吧?!?br />
“果然有很久了。”
“浩東呀,你可有段時間沒有過來了,”兩個人進了二樓的小單間,餐廳的老板就熱情地進了門。
“薛然,怎么你也在呀?”郭浩東顯然蠻意外地。
其實之前沒有強調(diào)過,這家餐廳實際上一直以來都是永邦集團旗下的一個小分支,但是鑒于整件餐廳特別的風格,郭浩東和父親并沒有貿(mào)然地將其徹底地收歸門下,而只是在有必要的時候給予餐廳一定的財力支持。因為這些,餐廳的這位子承父業(yè)的少東家,像他的父親一樣,對郭家始終抱有感謝之情。私下里和郭浩東的關系也很不錯。但是因為海韻餐廳只是他的一個副業(yè),所以他也只是偶爾會過來指導視察一下。今天正巧遇到郭浩東,自然很是開心地就找上門來。
“嗯,今天抽時間來視察一下?!边@位被稱呼為薛然的男人,和郭浩東年紀相仿,同樣是西裝革履的一身正裝打扮。走進餐桌才發(fā)現(xiàn)郭浩東身邊的梓晴,眼神立即變得稀奇萬分,轉身盯著郭浩東尋找肯定的答案?!安唤榻B一下?”
“哦,梓晴……”郭浩東這才意識到這個問題,走到兩人的中間,勉勉強強地想要隨便一說,“這是這家餐廳的老板,薛然,我們也是大學同學?!?br />
“算了算了,”一邊的薛然不滿意地上前一步,紳士地微側著身子,“你好,我叫薛然。郭浩東同志的好兄弟?!比缓蠛苁嵌Y貌地等候著梓晴的回復。
“你好,”梓晴禮貌性地伸出手,“榮梓晴?!?br />
“榮?”薛然有些賊地瞥一眼身旁的有些不自然的郭浩東,回握住梓晴的手,“喲,嫂子的姓氏很少見呀。”
……
梓晴和郭浩東對視的雙眼瞬間躲閃開來,兩個人都沒想到薛然會這么直接地表達出自己的推測,雖然他們也心知肚明著這些猜測的存在。一時間都只是尷尬地沉默著。
“那個,我們……”郭浩東還是想要開口解釋著。
“好啦,我就不打擾你們就餐了。”薛然卻已經(jīng)自在地想著門外移動著,順手拍拍郭浩東的肩膀,“我們有時間再好好聚聚,今晚你們的單我買了哈。”又轉身對梓晴囑咐道,“嫂子,有什么意見盡管提呀。”
隨后,門便被順手關合上,留下兩個人,不知如何是好地呆在小單間中。
“有時間我會跟他解釋的,”郭浩東調(diào)整著桌子上的餐具,佯裝無意間說出這句話,試圖讓梓晴安下心來。
“哦?!本退闶呛驼褴幵谝黄疬@么久,還沒有被他的朋友同事這么直接地喊過‘嫂子’之類的,對于薛然這意外的一喊,梓晴確實是有些接受不了地驚住了,而因為是被誤會成他的女朋友,梓晴越發(fā)地不自然,思緒徹底地被擾亂了。
本就不在狀態(tài)的兩個人,頓時都沒有了說話的勇氣,只是安靜地吃著晚餐。就算是席間有什么目光接觸,也都迅速地山里開來,偶爾有服務員送餐進來,也只是由郭浩東應一聲。
螃蟹上桌的時候,郭浩東終于做起紳士的樣子,鼓起勇氣幫梓晴撬著大蟹殼,轉動著餐桌送到梓晴面前。氣氛才稍有緩和著。
梓晴卻還未來得及享受一下這幸福的待遇,雙手剛伸出去準備取下盛著蟹肉的餐碟,手機卻想起理查德的鋼琴聲。
“抱歉,我出去接個電話?!笨戳艘谎凼謾C,是林淑娟打來的電話,心底一股不安的情緒油然而生,梓晴向郭浩東打了招呼就疾步走到門外。
第四十九章命運,開始交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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