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郭浩東已經(jīng)沒有精力去理會那兩個逃跑的小混混,也全然不顧自己身上的疼痛,一把將壓在自己身上的梓晴拉至一邊坐好,扯過她已經(jīng)鮮血淋淋的左臂,語氣之中又是心疼又是責備地。
“疼……”被他這蠻橫地一拽,傷口像撕裂了一樣,鉆心的疼痛讓梓晴喊出聲來,滿是委屈地看著自己身旁支撐著自己的郭浩東,又低頭看著自己的胳膊。
“我太急了,慢點兒,讓我看看傷口?!甭牭剿纳胍?,他心里更加難受,輕輕地抬起她的胳膊。
幸好只是劃傷,沒有扎入太深,但是刀口還是足足將近十厘米長,血仍然在往外滲著。
“你干什么?”梓晴只聽見嘶啦一聲,轉(zhuǎn)身之間郭浩東把自己身上的襯衫撕下一條,禁不住疑問。
“先暫時幫你把傷口包扎好,”也不管梓晴滿臉疑惑地盯著自己,郭浩東只認真地包扎著她的左臂。
梓晴這才注意到,郭浩東嘴角也在滲著血,眼角和臉頰也有幾處大大小小的淤青,她本是想伸手去幫他擦拭一下,手在半空抖了幾下便搭了下來,一陣暈眩感襲來。
“梓晴,怎么了,”感覺到懷里人的異樣,郭浩東抓住她下落的手腕,緊張地詢問。
“我……”梓晴強撐住自己,還是無力地癱軟下去,“暈血……”
“梓晴,”郭浩東只得強撐住自己,再加幾分力抱住懷里的人,真是讓她搞得哭笑不得,只能無奈地搖搖頭,“這么虛弱還逞強?!彼蛟S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眼睛里除了埋怨,早已多了一些不一樣的情愫。
迅速地包扎好傷口,郭浩東輕輕地把梓晴放好,準備起身趕快給一同來的黃總打個電話。這時,梓晴早在打斗中被扔在一旁的手機再次響起和弦鈴聲。
來電話的是振軒,他在梓晴第一次打過求救電話的時候就及時接通了,但這邊梓晴早已被兩個小混混制服,無法作出回應(yīng)。振軒只聽見電話里模糊的幾聲,預(yù)感到要出事。掛斷電話,試圖再回撥,卻幾次無人接聽。
這已經(jīng)是他撥的第十六次了。
“喂,”猶豫了一下,郭浩東還是接了電話,看著顯示的名字,他早該猜出是她的男朋友,“梓晴小姐在這邊遇到些麻煩,一會兒我會把她送到醫(yī)院,安排好會通知你?!?br />
“梓晴怎么了?你們現(xiàn)在在哪兒?你又是誰?”振軒一聽接電話的是個陌生的男人,而且被告知梓晴遇到了麻煩,頓時亂了陣腳。
“你不用緊張,她只是受了皮肉傷,因為暈血……”郭浩東說到這里不覺好笑,回頭注意倒在一邊的梓晴。
“那你們現(xiàn)在在哪兒?”振軒還是追問著,“我這就去中醫(yī)院準備人手。”
“你不要太擔心了,我這就送她過去?!惫茤|不由分說地掛斷電話,隨后急忙給黃總打了電話,并報了警。
直到他抱著梓晴坐在了去醫(yī)院的車,渾身的酸痛才不可忍受地襲上心頭。
“浩東呀,你把她放躺下,我讓助理先簡單給你處理一下傷口?!弊隈{駛位置的黃總再度回頭對郭浩東說道。可郭浩東生怕梓晴再受到顛簸而撕裂傷口,硬是不顧自己臉上的傷痕,選擇抱著她坐在后面,黃總又一次的勸說,依舊被他置之不理。黃總沖一旁的助理,搖搖頭使個眼色,只好無奈地轉(zhuǎn)過去開車。
他低頭看著懷里的昏迷著的梓晴,一陣疼痛從心底傳來。
剛才她奮不顧身撲倒自己身上的一幕在他的腦海里被一次次地回放著,他預(yù)感到她和自己之間的交集越來越不受常識控制,向來善于主導事態(tài)發(fā)展的郭浩東第一次覺得迷茫不知所措。因為受到家庭的影響,他也果真在二十多年的歲月里,沒有對哪個女孩刻意留心過,而她不過出現(xiàn)幾次,似乎卻在潛移默化地改變著一些東西。
腦海里,此時飛快地閃過一個疑問,他突然想到,在她奮力掙扎之時,明明就是在喊著自己的名字。她知道自己在附近?她是怎么知道的?還是?
郭浩東無力地抬頭望著車外,更多的疑問和不確定壓在他的心頭,他是怎么了,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戰(zhàn)戰(zhàn)兢兢,猶豫疑神……
車子駛進中醫(yī)院的正門,振軒已經(jīng)和身為戚家私人醫(yī)生的董醫(yī)師等候在此,一看郭浩東抱著昏睡的梓晴下了車,便飛奔而來。醫(yī)生急忙把梓晴拉入急診室,振軒這才有心注意一邊的郭浩東。
“還是多謝你,救梓晴一命,不知這位先生貴姓?”振軒停住腳步,回身走到郭浩東面前,直視著眼前的這個傷痕累累、氣喘吁吁的陌生人。
“郭。你還是趕緊去陪陪她,等她醒了盡快做好筆錄,盡快把那幾個混蛋繩之以法。”他本欲叫她梓晴,還是住了口。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她的男朋友,是她遇到危險會第一個打電話過去的人,可是她為什么會在掙扎的時候喊著自己的名字,郭浩東又想起在車上的疑問。
“混蛋?梓晴她?”振軒越發(fā)糊涂地審視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做著各種猜想。
“浩東,”隨后趕來的黃總上前扶住郭浩東,這一聲卻深深地刺入振軒的心頭,盯著郭浩東的眼神愈加深入,“來,你也趕緊去處理一下傷口。”黃總已經(jīng)拉著郭浩東向醫(yī)院急診室走去。
“等她醒來,我們再聯(lián)系?!惫茤|向前走了幾步,回頭沖振軒說道,他其實明顯感覺到振軒眼神里的些許敵意,只當是簡單的吃醋,也就忽視了。
可振軒從聽到那個無比熟悉又甚為陌生的名字,人已經(jīng)有些恍惚,無數(shù)的恐懼和難以置信涌上心頭。他以為是那個一直活在她心里的人回來了,他甚至以為他們或許一直都保持著聯(lián)系,他以為梓晴就此會真正離開自己。
他不敢想下去,現(xiàn)在他必須立刻回到她的身邊,他必須聽她親口把真想告訴他。
跑到急診室,兩個護士在給梓晴的傷口做最后處理。董醫(yī)師看到振軒趕來,走近簡單地把梓晴的情況向他說明,“梓晴小姐并無大礙,主要是左臂上的刀傷,雖然傷口不深但是刀痕長,現(xiàn)在天氣漸漸地炎熱起來,一定得好好注意保護以免留下疤痕,”說著把手中的的藥膏放到振軒手里,“等傷口慢慢愈合的時候,按時幫她涂抹藥膏,飲食上的禁忌我就不再多說了?!?br />
“董醫(yī)生,謝謝你,”振軒接過藥膏,“我會注意的。”
“嗯,一會兒她們包扎好傷口,會把梓晴推到病房打個點滴,估計不久就會醒來?!?br />
“麻煩你了,”振軒送走董醫(yī)師,回到急診室和幾位護士一起把梓晴安排在就近的病房中。
坐在她的床邊,振軒再度陷入一番掙扎,他希望她盡快醒來,又有些懼怕之后自己擔心的一切變?yōu)楝F(xiàn)實。度日如年在此刻變得如此貼切。
聞訊而來的蕭雅眼瞅著屋內(nèi)振軒坐立不安的樣子,還以為他是在為梓晴擔心,一開門就拼力地安慰他,“梓晴就是小強,打不死的”、“她還沒好好報復(fù)我呢,舍不得死的”,無厘頭的話倒是搞得振軒有些哭笑不得的。
“死丫頭,”梓晴朦朦朧朧中就聽到蕭雅的聲音,再聽她滿嘴不著調(diào)的話,腦子頓時清醒,“趁我昏迷,胡言亂語什么呢。”
“梓晴,你醒了?”一邊振軒立刻靠了過來。
“寶貝兒,你醒啦。”蕭雅也立即湊過頭來。
“要是我還不醒來,還不知道你能說出什么話呢。”在振軒的支撐下,梓晴慢慢坐起身,沒好氣地瞪一眼一旁的蕭雅,才側(cè)身對振軒寬慰道,“我沒什么大事,放心吧?!?br />
“我看也是,都有力氣瞪我了,肯定沒事了?!笔捬殴硇χ鴳?yīng)和著。
振軒依舊忐忑著,“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懷疑是有人在報復(fù)我,”一切都還歷歷在目,梓晴盡力把自己所經(jīng)歷的一五一十地講給振軒和蕭雅聽,想到那兩個彪形大漢對自己的侵犯,不禁打個寒戰(zhàn)。
緊貼著她的后背的振軒,感覺到梓晴的顫抖,收緊雙臂抱著她,“別怕,有我在。我們一定會把這群混蛋繩之以法的。”
“是呀,梓晴?,F(xiàn)在沒事了,”蕭雅聽梓晴講著,愈發(fā)地義憤填膺,把水送到振軒手里就憤憤不平道,“別讓姑奶奶我碰到他們,否則我非將他們五馬分尸!”
“好啦,”梓晴鎮(zhèn)定了些,“多虧了郭浩東,否則我真的不敢想象會遭遇什么?!碧岬剿髑邕€模糊地記得是他抱著自己奔波著,可他現(xiàn)在究竟怎么樣了,自己卻不得而知。
“他……”抬頭正欲開口,正迎上振軒復(fù)雜的眼神,梓晴突然沒有勇氣開口。又默默地低下頭。振軒將她的一切表情盡收眼底,卻沒有說什么。
“你說的郭浩東是誰呀?”不明事理的蕭雅卻提出疑問。
“是一家投資公司的總經(jīng)理,之前因為一個來訪者的緣故認識的。”梓晴省去了他們之間更多的細節(jié),因為她已經(jīng)明顯地感覺到背后人胸膛的劇烈起伏,她知道振軒可能是誤會了。她確實有把她和他的事情和振軒坦白過,也無意中提起過“浩東”這個名字,但他沒有見過他,許是誤會了自己和郭浩東。想到這兒,梓晴有意地補充一句,“我們也是剛認識,沒想到就這樣被他救了一命?!?br />
“你們剛認識?”沉默許久的振軒對這句話當真反應(yīng)強烈。引得一旁的蕭雅投來詫異的注視,他這才恢復(fù)淡淡的語氣,“哦,我的意思是沒想到剛認識的郭總會那么熱心?!?br />
他的反應(yīng)徹底證實了梓晴的預(yù)感,可她能說什么,她只能貼近他的胸膛,頭倚靠在他的左肩上,希望這細微的動作可以給他以寬慰。
“我覺得也蠻難得的,”蕭雅沒再追究他的異樣,又坐到梓晴的另一邊,仔細端詳著梓晴左臂的已被包扎的傷口,“有機會你一定得帶我認識一下這位見義勇為的英雄?!?
第十八章命中注定的糾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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